利维坦按:算是昨日篇目的一个延伸阅读吧。这两天外地出差,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重看《真探》,断断续续地只看到了第二集开头一点儿。
不过,最能体现昨日文章观点的话就是第一集拉斯特(马修·麦康纳 饰)在车上对马蒂说的:我认为人类的意识是进化中一个可悲的错误,我们对自己认知得太多,自然从自身中抽离出一部分又化为自然,从自然法则上来说,我们是不该存在的生物。我们被我们有自我这一幻觉所奴役了,感官上的体验和感觉相结合,被设定好了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是某个人……而事实上,我们谁都不是。对世界上各个物种来说,最崇高的事,就是拒绝被设定,停止繁殖。手牵手走向灭亡。
文/Denise Martin
译/Virgil
在HBO《真探》一剧的摄制过程中,为协助营造路易斯安那偏僻地区的荒凉气氛,第一季导演凯瑞·福永招募了制片设计师阿利克斯·迪格兰多,他曾为《南方野兽》一片塑造过极富特色的半沉海湾。此前,福永曾在《南方野兽》的导演贝恩·泽特林的一部短片中工作过,该片也拍摄于洪水过后的南三角洲地区。Vulture对话迪格兰多,畅谈他如何营造出这部探案剧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氛围,并让他为我们介绍13个精致道具的幕后照片。
恶魔巢
剧中的所有艺术作品——从树枝摆件恶魔巢到教堂里的画——都由约书亚·沃尔什创作而成。他是一名在新奥尔良工作了20年的底特律艺术家。他来自殡葬世家,是一名狂热的猎手和标本剥制师——他大概是这份工作的最佳人选。迪格兰多告诉Vulture。沃尔什用了整整九个月,为该剧制作了100多件作品。
迪格兰多表示,剧本几乎没有谈及恶魔巢的外形细节。尼克·皮佐拉托粗略的指导方针指定它必须是螺旋形,并能独立立于地面的物件。第一个犯罪现场中,它们被描述成某种‘守卫’。迪格兰多说。他们决定采用一种三脚架的结构,放在地面上会自然地自底部产生一个螺旋。我们同时也被告知,这件作品必须反映出凶手的思维,反映出他理解下的升天进入精神领地的方式,迪格兰多说,因此,许多三脚架被加上了从底部向上的阶梯状的横栏。不过并非所有的恶魔巢都加了横栏,它们形态各异。这些物件陆续出现在女孩儿的玩具屋、废弃的学校和勒杜的制毒窝点,出于不要千篇一律的考虑,我们会在制作时让每一个都存在些细微差异。那并不像流水线装配制作一样容易。约书亚·沃尔什给每一个场景的‘恶魔巢’都单独设计了外形。
一次偶然的机会,迪格兰多发现了沃尔什。为了寻找灵感,迪格兰多已引入远古艺术和巫毒文化,也参考了外围艺术家亨利·达戈和詹姆斯·卡索的作品,这时他在布景师辛西娅·斯拉戈特桌上看到了沃尔什制作的一个小蜂鸟雕塑。雕塑由麻绳、皮筋、芦苇和小树枝,这和迪格兰多对凶手创作的构想一致。我们想让这个物件带上粗糙、压抑的感觉。他说道,凶手可不是艺校生。他有着更深层的强烈自我表达欲望,通过谋杀和制作这些东西来满足自我。所以约书亚的创作方式非常合适,他用了他认为凶手会使用的材料制作了多数作品:泥土,他从二手店买来的撕碎的童装布料,以及植物的根。他会像逛超市似的在沼泽里游荡。
犯罪现场
在首播集中,马蒂和拉斯特发现了被杀死的妓女的尸体,其生前被捆绑、强奸、折磨,还被戴上了鹿角王冠,被放置在位于路易斯安那伊拉斯的一处烧焦了的甘蔗田中。
在最初的剧本中,警探们发现朵拉·兰的尸体时,尸体的样貌是在树林中躬身祈祷,背后插着翅膀。要实现的第一环便是树丛。路易斯安那的树林并不多。这更像是一片沼泽。迪格兰多解释道。在寻找最终集拍摄地时,剧组来到一处特别显眼的甘蔗田(当然后来最终集的拍摄地就不在这儿了)。当时人们开始烧那块地,那种烟雾缭绕的阴郁氛围让那里像极了一处诡异的祭台。皮佐拉托用具有同样效果的鹿角替换了翅膀。他想起别的作品里也用到了翅膀。我觉得是《血色侦程三部曲》,迪格兰多说,不过创作者们总是喜欢让女尸呈跪姿,对着树祈祷,总是会有那么三两个树枝摆件在一旁俯视她。
螺旋
到处都能看到它们。鸟群飞过的形状,朵拉·兰的背上,新割过的草坪上。只有一处螺旋式不是刻意设置的。
相关故事迪格兰多不能透露太多和螺旋有关的细节——不过我们可以假设它们都包含在拉斯特的形而上独白中。(这是一个什么都没有被解决的世界。拉斯特在2012时间线上曾说过,有人对我说过,时间是一个扁平的圆。一切我们做过的,或者将要做的事情,还会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都和凶手有关。皮佐拉托自己也画过一个螺旋形,沃尔什用金属丝衣架完成了一个螺旋,确定了最终剧里使用的不规则形状。这个主意成了那些人——凶手和勒杜兄弟——的专属标志。迪格兰多说。
对那些一心寻找螺旋出现的人,你可以不考虑马蒂家里的那个。那是个错误。我甚至没注意过这个。迪格兰多说,我们从我街坊一朋友的女儿那里拿了一堆作品,用来装饰马蒂的家。我们都没注意那居然形成了一个螺旋。
拉斯特空荡的公寓
白墙、一张床垫、一个十字架。拉斯特:那是用来冥想的。哈特:怎么做?拉斯特:我在花园里静默,从而磨练自身。
迪格兰多和福永起初想找一个与麦康纳在《达拉斯买家俱乐部》中角色居住的地方相似的地点。比如一间廉价旅社,迪格兰多说,但在我们寻找的过程中,我们意识到两件事。一、剧里已经有了很多类似的场景;二、一个警探,一个看似疯狂,或者自毁倾向强烈如拉斯特的人,会住在这么糟糕的地方,这说不通。于是他们反方向寻找起来:清苦简朴的风格。不多不少,刚好满足生存必需,那也正好告诉了观众了解这个角色所需要的一切。他不需要任何无关的累赘。剧组人员开心地扔掉了房间里几乎所有的东西,包括一张沙发床、一张弹簧床垫和一个床头柜。后来麦金出现时,看到他正那手电照着那个鹿角,试着理出头绪的时候,这么做就被证明是值得的了。迪格兰多说,他不想被任何外物打扰。他活在案件里。也就是说,他活在自己的思想里,那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啤酒罐小人
它们是皮佐拉托的作品里贯穿始终的一个意象。我想那在他的小说中也有所体现。迪格兰多说,你需要问问他这个主意来自哪儿。找准小人的形状经过了大量的试验。那得是能让麦康纳源源不断地抛出拉斯特阴郁的世界观时也能轻松做出来的东西。皮佐拉托开始想用易拉罐的环制作小人的脑袋,但是这行不通。我们发现这么做出来的小人看上去有点蠢,简直滑稽可笑。迪格兰多说,我们切割了易拉罐顶部的那一圈并折了起来,于是平时对着喝的那个洞就成了小人的嘴。那看起来就像蒙克的‘呐喊’,带着个大头晃来晃去。
另一个版本用两个罐头做成一个小人。不过就像对待拉斯特的公寓那样,他们开心地把小人缩减到最精简的养子。至于使用Lone Star啤酒,迪格兰多说,Lone Star的品牌营销战略就是让啤酒罐的用处大于酒本身。让那些星出现在啤酒罐小人身上的做法并不是刻意的。
焚毁的教堂
第二集末尾,马蒂和拉斯特来到了火灾后的老塞利奥特牧师(希亚·温汉)教堂。迪格兰多小组在邦卡莱分洪道附近从零起建,《南方野兽》中也出现过这个教堂。
烧毁的教堂太不好找了,所以我们知道得靠自己造。迪格兰多说。最有难度的一环是找到合适的地点,必须是鲜有人迹之处——那样,马蒂和拉斯特才能追寻着他们头领来到这儿——但得就在路边。他们在分洪道附近选定了一处不适宜人居,甚至还需要铺上碎石才能抵达的地点。我们疑虑过很多次‘这值得吗?’迪格兰多笑了,但是我们都喜欢这个地方,有水,远处有精炼厂,还有铁路。我们甚至幸运地在他们停下的当口,拍到了火车开过的一幕。至于让野生灌木在教堂边丛生?通向教堂的小路看起来棒极了。建造教堂花了一个月。他们让火持续地烧着,直到火焰把房屋后部暴露出的支架部分烧成炭状。
教堂内部,他们叫来了艾伦·登森——就是画出马蒂女儿那些画的七岁小孩——来画墙壁上的圣经场景。剧本要求的内容中强调了大卫和哥利亚、耶稣和麻风病人。后来沃拉什在Ella的画上方加了一个戴鹿角的少女,用的是烧成炭的木头做成的涂抹棍。这里发生了许多,迪格兰多说,如果你停下来仔细看,你会看到他在她作品上加的部分,还有盘绕在更上方的植物和藤蔓。这么做为的是显示出在两位侦探到来前几个月教堂就被烧毁了,而期间的某个时候凶手出现并留下了他的痕迹。
路易斯安那州立犯罪调查分局的办公室
这是唯一在每集都出现的场景。场景内部因为叙事在1995、2002和2012之间来回变动而数次改装。
2012问询时的房间是我们设计时遇到的最大挑战之一,也是人们通常不加留意却最重要的部分之一。迪格兰多说。1995年这是一个会议室,后来逐渐变成了储藏区,这就是后来马蒂和拉斯特接受问询时,背景里有一堆箱子和打字机的原因了。把旧电脑挪出来换进新电脑、露出和藏起IT设备的线花了不少功夫。他说,全部是我们做出来的:马蒂闯入的证物室、蓝绿色方格的地板,全部都是。办公室被设置在路易斯安那爱姆伍德的一家旧灯泡仓库里。这地方的时代印记很明显,这些石头的纹理、拱顶小窗、有活动式楼梯的超棒休息室,都是1995的风格。迪格兰多说,我们不希望这地方对于1995年来说过于新式。
拉斯特的Big Hug Mug(那个放烟灰的马克杯)
这可和我没关系。迪格兰多大笑,道具师琳达·瑞斯提了好几个有关俗气的马克杯的意见,福永挑了那个写着大大的拥抱(big hug)的。这是Cary想自己保留的道具之一。他说,开播前没去ebay买上一打我真是亏大了,现在它们每个都值上一笔小钱啦。这杯子也没什么暗藏的秘密,尽管迪格兰多承认,他们的确打过这个杯子的主意,想给剧集增加点轻松感,因为这部剧实在是黑暗得让人喘不过气。
塞利奥特牧师的流动复兴教堂
第三集The Locked Room的开头,马蒂和拉斯特发现牧师在他的新教堂布教(这世界是层纱,你此刻的脸并不属于你。塞利奥特说),教堂有个帐篷顶,装饰着画上去的圣经摘抄。这是我的个人最爱之一。迪格兰多说。
迪格兰多在调查中发现,很多复兴教堂的帐篷都是带条纹的,感觉太像马戏团,所以他选了个单色的,顶上带着个大十字架。他找了家专门制作这个的公司,但不得不提前3D建模来搞清楚公司能做出多大的十字架,使它和支架的尺寸相符,还要配合塞利奥特牧师的布道。场景美工还要特意把那帐篷弄脏,写上些字,做出集会成员手工制作的感觉。帐篷式的复兴教会会给人一种被时光遗弃的感觉,迪格兰多说,现在很少能看到了,它总是带着一点我很喜欢的感伤情绪。
废弃的学校
在第五集末尾,拉斯特再度造访了Rianne Olivier读过的已废弃的学校。他和马蒂由于勒杜的原因从没调查过此处。他回去进行了一番调查,发现那里装饰着玛丽的雕像,恶魔巢,还有最诡异的天使画像。
成堆的桌子事先就摆在新奥尔良的肯纳高中旧址,这是迪格兰多有幸找到的最好的拍摄地点之一。我们特意把桌子摆成迷宫的式样让拉斯特穿过,带领他走向发现恶魔巢的地方。我们想让恶魔网仿佛学生坐在教室里一般地摆在那里。他说,他们会让我们想起罗伯特·波里多利为切尔诺贝利拍的照片。沃尔什画了墙上那些吓人的作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状的天使。你可以在他拿起那个恶魔巢的时候从底下看,那会形成一个螺旋。
贝丝的公寓
1995年马蒂在兔子牧场劝这个年轻妓女离开,她在2002年(第六集Haunted House)重新出现,换了新工作,有了自己的住处,把目光瞄准了马蒂。
很多这一类的角色的身心都已被毒害了,处境非常凄凉,而贝丝则是一个中途把自己从糟糕处境拉出来的角色。由此,他让她2002年的公寓看起来像是Jan在兔子牧场那辆拖车的某种延伸,贝丝在那里工作过。我们试着让拖车显得宜居些,加了不少女性气息……让它显得温和些,而不只是那位可怕的女士利用这些女孩儿的地方。剧中的对话体现出了这一点,这比马蒂想的多了些人情味儿。迪格兰多说,我们想确保贝丝的角色性格更丰满些,有真正属于她的生活。她的公寓得是那种她乐意说着‘这是我家’一边住进去的地方。她有了一份正经工作,她要些体面的东西,我们觉得那并不意味着一套千篇一律的公寓。为了给她的住地增加些角色的特性,他装上了拱门,贴上了花朵墙纸,加上了一层古怪的灰泥纹理,还制作了一张自己拼装的四柱床,迪格兰多曾在一个童子军活动里看到过用毯子和旧裙子搭起来的这种床。
勒杜和同伙的制毒窝点
在第三集末尾,我们第一次在制毒窝点看到雷吉·勒杜,那时他穿着弹力护身,戴着防毒面具。马蒂和拉斯特并没有仔细查看这地方,直到两集之后的The Secret Fate of All Life里,马蒂在屋内发现了可怕的东西,杀了勒杜。
迪格兰多想让窝点带上一种弗兰肯斯坦式的作法自毙感:一辆拖车作为住处,一个船运集装箱作为实验室(我们布置了一整个实验室,不过很可惜,你们看不到那是什么样的了。)后方会有一个猎鹿装置、报废的车、桶,以及到处都是的恶魔巢。
住处本身必须像个迷宫,使得马蒂和勒杜在一瞬间错身而过而勒杜不会察觉。但是对迪格兰多来说,最重要的细节是藏着儿童的上锁的房间,早些时候我就想用箱型卡车的箱子来做这个了,他说,打开它时,我知道会有种戏剧性。
拉斯特的仓库
结果拉斯特对案子的迷恋比我们想得都要深!迪格兰多提到道具规划师琳达·瑞斯的小组花了数月来制作拉斯特几年里收集的证据,这些都呈现在第七集After You’ve Gone中。
拍摄的前一天,马修·麦康纳在那儿露宿,画了写东西。他在找灵感。迪格兰多说。仓库是一个顶点,代表着拉斯特在1995到2012年这17年间苦苦寻觅的一切。为了确保这地方堆满了东西,瑞斯拍了很多照,雇了美工,做了书(比如教你如何制作恶魔巢的书),制作了细节翔实的文件和剪报——都是为了展示出那种持续数年的投入感。这可不像是直接打电话给图象图书馆然后说:‘把你们所有尸体图片都给我。’我们必须自己动手做完所有东西。迪格兰多指着那些诡异的神秘的随身工具、和马合影的女孩、显微胶片、照片拷贝、年鉴,以及所有之前出现在拉斯特公寓里的东西。
那得给人一种‘也许拉斯特远没我们想得那么疏远,实际上他似乎已经调查了好几年’的感觉。一切都透露着一种秩序感。他(拉斯特)是个很有条理的人,因此即使看上去很杂乱,一切都还是各归其位的。这一块摆地图,那一块放照片,都是能给他灵感的东西。那里甚至还有个做实验的地方,拉斯特在那里试着做恶魔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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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微信号liweitan2014),也就是我本人吴淼(写诗的时候叫二十月)的订阅号,纯粹个人兴趣——神经基础研究、脑科学、诗歌、小说、哲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反清新,反心灵鸡汤,反一般二逼文艺,反基础,反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