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柏熹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却不如那一碗牛肉面
——题记
在故乡的一条老巷当中 有一家老面铺,我虽已忘其店名,却真真切切记得那一碗牛肉面。
来喽,来喽!老板张师傅站在门口,把木门往两边一推,欢欢喜喜迎接客人。他的店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队,那一天我和爸爸妈妈站在最前面,一进去就对张师傅大声喊道:三份牛肉面!张师傅带着东北口音应答道:好咧!这一喊一应中,是一种彼此的信任,就在这种人气颇旺、热热闹闹中,小店开始了新的一天,我便拿着座号牌与父母一同进去了。
店铺内很小,只有七八张木制的桌椅,檀红色,却显得古色古香。还有一张自助调味料的桌子,底下有轮子,推得满屋转。
张师傅正在拉面,他用手抓起一块面团,双手一拉,把面摔在板上,用手抓出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团,一拉,再一摔,用手舞几下,再抖动几下,面条就成了!做出来的面条,一根根粗细均匀,白如羊脂,似乎能看到面条中的那一缕缕经络。那飞舞出来的面条,好像注入了血液,它们拥有了神奇的生命力。过了几分钟时间,张师傅不断翻手飞出一小块一小块面, 慢慢地搭成了一朵花。
细看张师傅拉面,一拉,手臂伸展如雄鹰展翅;一摔,声音清脆如瀑落悬崖;一舞,身姿如亭亭玉立的少女;一卷,整个拉面的画面犹如一幅绝世佳作。每拉完一个面团,张师傅笔直的站立,把手中的面往锅里扬去,一碗面差不多做好了。大锅里新鲜牛骨已经开始熬出的汁水,融入到汤中,令汤无比鲜美,汤面还飘着一点儿牛骨髓。浓郁的汤香味飘在空中,单是闻闻,就觉得分外满足。
张师傅喜欢摆弄着锅里的面条,摆成一个个奇怪的造型,张师傅说这样受热均匀,煮出来的面条更加鲜美,更加筋道。张师傅又用另外一个勺子,不断把汤浇在面条上。面条变得又白又嫩,在水中舞动,与那透亮的骨汤搭配起来,真的是最好组合!
终于,张师傅把面端了上来。骨髓浮在汤上,雪白雪白的,像春天没有融化的雪。面条近乎晶莹剔透,带着热气,又有香气杂在其中。鲜美、浓稠的香味飘进了我们每个人的鼻中,远离两三米都能闻到那牛骨汤的味道。当我们正沉迷在面香中时,张师傅已经抱了个大陶瓷坛子出来,他用一双长长的筷子夹出了一片片牛肉。还淌着一点汤汁的酱紫色牛肉,在面条上摆成一个个好看的圈。老板说,这牛肉必须这样才能好吃。我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生怕毁了这件完美的艺术品。细细地品尝一口,那香浓的牛肉味在我口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