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的题目叫作《钱塘湖春行》、钱塘湖就是西湖。西湖非常幸唐宋两位顶尖的大诗人都曾担任杭州行政长官,都写下了流传其广的好诗。除了这一首,还有苏轼任杭州通判时期的《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首《钱塘湖春行》大约写于唐穆宗长庆三年至四年(823-824)年间,白居易时年五十二三岁,担任杭州刺史。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孤山位于西湖北面,因为这座山和周围的丘陵都不相连,所以被称为孤山。在南朝的陈朝时期,孤山上曾建有孤山寺。贾亭又叫贾公亭,唐德宗时期,贾全出任杭州刺史,在钱塘湖边修建了一座亭子,人们称它为贾亭或贾公亭。那么,孤山寺以北、贾亭以西到底是西湖哪个区域呢? 我们知道,在西湖北边横亘着一条白堤,连接着平湖秋月和断桥残雪。正是这条白堤,把西湖分为里湖和外湖。白堤向北,叫作里湖;白堤之外,叫作外湖。孤山寺北贾亭西,说的就是西湖北边、白堤之内的里湖,这也是白居易此次游览的区域。
早春时节,诗人行走在西湖岸边,看到春水初涨,已涨到与湖岸齐平的位置;天上的白云压得很低,低得好像跟湖水都连接起来了。水面初平云脚低,实际是在描写春水初涨的情形。春水涨得这么高,感觉湖水和云朵都连在一起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水天相接的景象。
诗人还听到几处早莺争暖树。为什么叫暖树? 暖树指向的的树。春天到了,这些树看上去都是暖洋洋的,有了特殊的温度。身指的是黄鹂。杜牧《江南春》说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杜甫《绝句》(四首其三)说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写的都是初春景象。早莺特别用了一个早,说明黄鹂是报春的鸟谁家新燕啄春泥,谁家,并不是指你家或我家,而是指很多家新燕,初春时节刚从南方飞回来的燕子,它们啄着春泥筑新窝,在西湖边上修筑它们的新家。这两句通过早莺和新燕告诉人们,寿王到了。
除了早莺和新燕,诗人还看到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繁的花朵开始渐绽放,很快就令人应接不暇,看都看不过来了。而初春刚刚长出的春草,刚刚够遮住马蹄。一个乱花。。个浅草,写出了初春时节花朵渐次绽放、草木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景象。
早春的西湖让人越看越喜欢,所以说最爱湖东行不足。湖东还是指孤山寺北贾亭西的里湖,因为里湖位于西湖的东北方向。这句诗的意思是说,最爱这湖东的春色,怎么走也走不够,怎么看也看不够,特别是绿杨阴里白沙堤。白沙堤就是著名的白堤。西湖上有两座堤非常有名,一座是由南向北的苏堤,还有一座是自西向东的白堤。苏堤是大诗人苏轼在杭州做知州时所建;白堤的白是指这座堤的颜色,它由白沙筑成,但并非白居易所筑。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的确主持修筑过一条堤岸,但是这条堤岸并不位于西湖当中,而是位于钱塘门外的石酒桥附近,一般把它称为自公提。现在这条白公境因力历中的变迁而消失了。诗中提到的白沙堤,在唐朝也叫沙曝。早在白居易担任机州刺史之前,这条堤就已经存在了,在钱塘门外,是用来储蓄湖水,做农业灌溉之用的。
白居易在杭州任刺史期间,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比如镇堤储水,将钱塘湖引去灌溉农田。据史书记载,他做杭州刺史期间,与当地很多官员结下了深厚友情,他们闲暇时常以诗酒寄兴。不久,白居易的老朋友元稹刚好在绍兴做官,他们经常往来酬唱,将诗放在竹筒里边,把竹简寄给对方,互相之间唱和,多至千言,少则数十言,内容甚为丰富。白乐天与苏东坡都在杭州写下了不朽诗篇,他们既是当时名震一方的官员,同时又是文冠天下的大诗人。中国古代很多官员都是著名文学家。他们不仅为政一方、造福一方,同时也以自己的文学成就,为这一方天地造就了一个又一个文学传奇。白居易、苏轼咏西湖的诗,就使杭州、西湖变得更富有诗意。这些美好的诗句流传至今,代代传诵。斯人已去,但诗篇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