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化“红色转弯”的发明者应该被枪毙(我实际上恶狠狠地笑了)

怀化红拐弯,是湖南怀化老少皆知的一种娱乐活动。

红拐弯,曾经称为跑胡子、字牌、纸牌,有的地方叫跑胡纸、二七十、煨胡子、跑符字、碰胡子、告胡子,等等,有的戏称为81号文件。关于它的起源,主要有两种说法:一是奇人异士鬼谷子发明的,当年用于推算世事和天象;二是曾国藩发明的,初衷是为了推演兵法战术,大字、小字分指不同的交战双方,二七十表示部队的穿插,跑、碰、栽、亡都是指交战的状态,每种牌的四张分别表示中军、左右翼、预备队……

一个比较统一的认识,跑胡子是常德人最先玩起来的。有话说:无湘不成军,无德不成厅,就是形容常德人聪明、有文化,在外当官和做生意的人多。确实,号称德语系的常德人玩跑胡子的人多,玩的花样也多,玩家的技术水平也高。2011年国庆前夕,有人在常德市柳叶湖建立了全国首家跑胡子文化馆,馆外围篱笆采用跑胡子模型扎成,馆内重点介绍了跑胡子的起源、术语、规则等等,并收藏了大量跑胡子实物。据说,编写跑胡子电脑游戏程序供人下载的也是常德人,常德汉寿有人竟然编写了一本跑胡子的专著。

当然,其他很多地方的人也爱玩跑胡子。邵阳人喜欢推倒胡,10胡牌就可以下叫胡牌,技术要求相当高。2015年4月,株洲攸县发布了第二批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共15项,攸县字牌作为传统游艺而入选。之前,攸县专门召开了专家评审研讨会,11个专家中有9人赞同将字牌列入非遗,2人认为字牌跟赌博有关,持保留意见。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字牌顺利通过了非遗评审。

怀化人玩跑胡子,起始时间无从考证。早先是打硬胡子,一般是15息可以胡牌,3息加一层,自摸时再加一层或者翻倍,有一张红牌和四、七及十张以上红牌称为有红,按两倍计算;如果有三张红牌,并是一放牌时,称为一块匾,也算有红。绝大多数是三人或四人为一组,四人玩时则一人数醒休息。也有四人同时玩的,但是每人只抓14张牌(庄家15张),10息可以开胡。

从跑胡子进化到红拐弯,应该是在2004年左右,先是怀化铁路系统的人玩,他们师从的应该还是常德的全名堂。红拐弯打法原理跟跑胡子相同,其区别在于计番的方法。红拐弯计番时,如果没有红牌,称为乌胡或者黑胡,一张红牌称为一点朱,十张红牌以上称为红胡,都可以按照约定翻番,红牌越多翻番越多。另外,碰碰胡、海底胡、十八大、十六小也可以翻几番。现在,有的人又兴起四六八十番玩法,翻倍的概率更大,沅陵人还有耍猴喜相逢等玩法——这样,有时可以翻到几十倍、上百倍。

怀化人打红拐弯,还给一些牌取了外号:小一叫小衣(内衣)、小二叫小娘子、小三叫小秘或偏房,小四叫电视机,大伍叫武大郎,小六叫六小龄童、大玖小九分别叫大、小舅子,大拾叫大兵,等等。

溆浦人打红拐弯,不是用字牌,而是用两幅扑克做工具。他们把扑克的大小王和J、Q、K去掉,刚好组成了80张牌的字牌,红桃、方块对应大字,黑桃、梅花对应小字,虽然外地人很不习惯,他们却玩得不亦乐乎。

红拐弯名为娱乐,实际上绝大多数人是用其赌博。一元两元的小彩头倒还勉强可以接受,如果打十元的四六八十番,一局下来,一人输赢一两千的都有,一场下来输赢三五千也有可能,二十、五十或者更大的就可想而知了,这样的玩法法律不容!据说,公安内部有个基本界定,在家里,单注输赢在5元以下、一场输赢在500元以下的一般从轻处罚,反之则按涉嫌赌博罪处理。当然,过年过节或者红白喜事时,家庭成员之间有点小金额的奖罚,有的地方是宽容对待的。据说,某地把黑碰碰戏称为黑灯。有天晚上有人好不容易胡了盘黑碰碰,连声高喊黑灯!别人以为公安进屋抓赌来了,急忙关了电灯,并把桌上的牌弄乱了,气得他连声骂娘。

有的人玩红拐弯上瘾,不仅输光了钱,还严重影响了家庭的幸福和谐。多年以前,《常德日报》曾经有新闻说,一农民打全名堂如醉如痴,某天,有人喊他,说他小孩掉下水塘了,他竟然还说:打完这盘再说。结果,他小孩活活被水淹致死,教训非常深刻。

有人说:牌品如人品,从打牌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修养。又有人把打牌比喻成工作,传说某领导就说过:工作就好比手中的一把牌,看你怎么去拔拉。你如果连手中的几张牌都安排不过来,还怎么安排得了单位里的那一堆人!

怀化人喜欢玩跑胡子,一年消耗字牌数以百万计。原来,跑胡子主要是常德的武陵区新安村一组用铜版纸生产,后来被汉寿人用丝绸材质抢占了市场,但是他们一般生产那种一个手指大的小牌。现在,怀化的跑胡子主要来自邵东,有几个品牌的老板,靠此大发其财。

红拐弯是一种有着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益智运动,对提高人的思维应变能力大有裨益,便于老年人消磨休闲时光。2017年9月,怀化市举办首届正清灵芝口服液健康争霸红拐弯大赛,正清集团公司、怀化市企业联合会、怀化市棋牌运动协会、星旗房地产开发建设有限公司等单位主办,海选活动热闹非凡。

在怀化民间,人们还开玩笑说,应该给红拐弯申奥,使之成为世界人民的运动项目。当然,玩笑归玩笑,红拐弯在怀化的普及程度,由此可想而知。

有人说,红拐弯娱乐了很多人,发明人应该得发明奖;有人说,红拐弯害了很多人,发明人应该被枪毙。你说呢?

本文撰稿: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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