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5月18日,列林格勒出生的谢尔盖·克里卡廖夫第二次坐上火箭,作为俄罗斯波罗的海国立技术大学的优秀毕业生,他即将代表伟大的国家第二次进入太空,将苏联和美国佬旷日持久的太空竞赛推向下一个高潮,伴随着指挥官口中的‘один(1)’说出口,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引擎声,这位苏联最后的宇航员被送进了太空中的和平号空间站。
根据计划,克里卡廖夫将会在宇宙中呆上五个月后返回地球,然而意外来的太快,原本正当和平号空间站里安安心心做着实验的克里卡廖夫却在1991年12月26日这天,他却与苏联的任务中心完全失去了联系,虽然早在前些天克里卡廖夫就听说国内的政治局面发生了动荡,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在克里卡廖夫日后接受采访时,克里卡廖夫有些难过的说到:对我来说,这太突然了,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们能想到的,就是这将对我们的航天工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然而这都是后话,目前而言对于克里卡廖夫最重要的是他应该怎么返回地球,一切对地球的通讯都没有回话,他似乎被忘在宇宙了。
看向这漆黑的宇宙和璀璨的地球,克里卡廖夫一时不知该作何想法,只能在心中默念国家的安康,希望未来的某一天能将自己从这该是的空间站中接回去,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想办法先活下去再说,毕竟这场动乱可能持续很久,一年?五年?十年?谁说的定呢,克里卡廖夫能感受到到的只有无尽的惶恐和害怕。
好在克里卡廖夫在地球上还有家人,克里卡廖夫的妻子埃琳娜也在任务中心工作,埃琳娜通过努力终于依靠无线电联系上了丈夫,这让克里卡廖夫在这无尽的深空中找到难得的一丝宽慰,从无线电中克里卡廖夫得知虽然苏联此时已经解体,虽然新政府还是在给自己发工资,但是在卢布贬值的情况下,克里卡廖夫每个月500卢布的工资很难养活一家老小。
想着自己年迈的父亲,年幼的儿子,失魂落魄的妻子,而自己只能呆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宇宙空间站中,这无疑让人绝望,埃琳娜试图向自己和克里卡廖夫的上级寻求帮助,然而这才知道国家根本就不知道克里卡廖夫还在太空上,甚至把他编入了一支作战队伍中,发现克里卡廖夫没到后,克里卡廖夫如今成为了俄罗斯的逃犯。
面对妻子无能为力又自责的哭泣,克里卡廖夫冷静下来,开始有意识的控制食量以及饮用水的摄取,当时还没有现如今空间站那样丰富的循环系统,克里卡廖夫的资源只能使用五个月左右,因此他只能关掉所有的实验器材,每日躺在收音机前尽量降低自己的生理活动,只求‘家里’有决定权的官员能尽快的发现自己。
直到1992年,俄罗斯方面为了筹措资金决定卖掉还在运行的空间站和航空器,高层这才发现空间站里面还有人,此时克里卡廖夫已经在空间站里呆了半年了,早已超出自己此次来到空间站需要待的五个月,此时的克里卡廖夫无论是食物,饮用水,甚至是氧气都处于极度缺乏的状态,终于和‘家’联系上的克里卡廖夫乞求他们能派人接自己回去。
然而对于当时的俄罗斯而言,不止是资金的缺乏,更有一些政治上的考量,将克里卡廖夫送上天的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如今在哈萨克斯坦境内,属于哈萨卡斯坦的财产,虽然哈萨克斯坦没有能力发射航空器,也不介意俄罗斯使用,但是有个前提,得加钱。
最终还是在埃琳娜向记者披露这件事之后,《共青团真理报》向曾经所有的苏联加盟国通报了这件事情:人类将自己的孩子送上了太空,以完成一系列具体的任务。但他刚离开地球,地球就对这些任务失去了兴趣。它开始忘记它的宇航员。她甚至没有在约定的时间把他接回来。
此报道一出引发了曾经苏联加盟国的广泛讨论,民众开始同情克里卡廖夫,特别是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的百姓开始请愿接回克里卡廖夫,在舆论的压力下,哈萨克斯坦一方同意以一个相对较低廉的价格将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租给俄罗斯。
1992年3月25日,在多方的努力下,克里卡廖夫在时隔311天后重新回到地球,他贪婪的呼吸着氧气,不顾西伯利亚的严寒打算拥吻自己的地球母亲,可惜他此时连站立都无法站稳,只能让工作人员搀扶着走下航空器,他想哭,但泪腺和肌肉不允许,《发现》杂志如此写道:他脸色苍白,汗流浃背,就像一块湿面团。
半年后克里卡廖夫拖着虚弱的身躯返回了圣彼得堡,这座他从小长大的城市已经改了名,曾经的列林格勒仿佛一场幻影,作为苏联英雄的宅邸,克里卡廖夫的住宅并没有被大肆破坏,反而被狂热的保存了起来,坐在昔日最爱的窗台前,窗外是属于俄罗斯的白蓝红三色旗帜,回头看向墙壁上的苏联旗帜,苏联军功章,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