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四学士即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四人合称。他们都出于苏轼门下,苏轼对他们的评价都比较高,苏轼说:如黄庭坚鲁直、晁补之无咎、秦观太虚、张耒文潜之流,皆世未之知,而轼独先知。(《答李昭玘书》)。另外,苏门四学士又和陈师道、李廌合称苏门合称苏门六学士。那么这些人中,谁的水平最高呢?
以上六人之中,和苏轼性格、文风最相似的就是黄庭坚了。1078年,34岁的黄庭坚就写下两首古诗投寄给苏轼,苏轼也进行了回复。于是苏轼和黄庭坚就开始唱和起来。之后,黄庭坚就成为了苏门弟子。黄庭坚在诗方面的成就最为突出,在整个宋朝诗坛上是仅次于陆游、苏轼、王安石。欧阳修的存在。
黄庭坚
黄庭坚提倡写诗要以杜甫为宗,提倡诗要有无意于文,夫无意而意已至之髓和点铁成金、夺胎换骨之法。他的诗作风格奇崛,为江西诗派开创者。江西诗派重视文字的推敲技巧,重视推陈出新,喜欢化用典故、卖弄风骚,对整个宋朝的诗歌有很大的影响。江西诗派的产生,也很大程度上破坏了诗歌的意境,造成了宋诗枯燥乏味。后来的南宋的中兴四大家才打破了江西诗派的阴影。
登快阁
——黄庭坚
痴儿了却公家事,快阁东西倚晚晴。
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
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
黄庭坚本人由于才华突出,因而能够用以上的方法创造一些优秀的诗歌作品,例如《清明》《登快阁》《寄黄几复》等。其中也不乏不名句,如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等。不过,总体而言,能够称得上名篇的并不多。
在词方面,黄庭坚受到苏轼的影响很大,几乎都在模仿苏轼洒脱、豪放的风格。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有《水调歌头·瑶草一何碧》《鹧鸪天·黄菊枝头生晓寒》等。他的词虽然努力追求苏轼的豪放,但是无法酝酿出苏轼词的意境,因此空有豪言壮语,成为了干涉的叫嚣。因此,黄庭坚在宋词领域基本是没有地位的。
黄庭坚在艺术上颇有成就,他被列入了宋四大家之一,这一点是最值得肯定的。
秦观,其才学并不亚于黄庭坚。黄庭坚擅长于写诗,不擅长写词,而秦观则相反。秦观的诗,写得柔软无力,被后世的评价家称为女儿诗。他的诗歌作品,只有一首《春日》比较有名,其诗写道: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这样看,秦观确实应该去写词。
秦观
秦观虽然是苏门学士,但是词风却和苏轼大相径庭。他喜欢写婉约词、伤感词,并且在柳永的基础上发展了慢词,这一点曾经被苏轼讥讽过。秦观的确写出了很多出色的词,如《鹊桥仙·纤云弄巧》《浣溪沙·漠漠轻寒上小楼》《满庭芳·山抹微云》《踏莎行·郴州旅舍》《点绛唇·桃源》《望海潮·梅英疏淡》《减字木兰花·天涯旧恨》《八六子·倚危亭》《行香子·树绕村庄》等。秦观对婉约词的发展有很大的贡献,为后来格律词派的产生奠定了基础,因此被称为一代词宗。
满庭芳
——秦观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晁补之,在诗歌、词、散文方面都有一定的成就,《四库全书》评论:今观其集,古文波澜壮阔,与苏氏父子相驰聚,诸体诗俱风骨高骞,一往逡迈,并驾于张、秦之间,亦未知孰为先后。他的词风格也是豪放的,有模仿苏轼的之风。其中的代表作为《迷神引》,其中的黯黯青山红日暮,浩浩大江东注颇有苏轼豪放的风格,但是气势不足,显得比较低沉。他的诗词作品代表作很少,总体而言算不上优秀。
迷神引·贬玉溪对江山作
——晁补之
黯黯青山红日暮,浩浩大江东注。馀霞散绮,向烟波路。使人愁,长安远,在何处。几点渔灯小,迷近坞。一片客帆低,傍前浦。
暗想平生,自悔儒冠误。觉阮途穷,归心阻。断魂素月,一千里、伤平楚。怪竹枝歌,声声怨,为谁苦。猿鸟一时啼,惊岛屿。烛暗不成眠,听津鼓。
晁补之在散文方面的成就高于诗词,吴曾认为四学士中,秦、晁长于议论,张文潜有晁论峥嵘走珠玉之句,其代表作主要有《新城游北山记》、《拱翠堂记》等,晁补之善于继承柳宗元写山水游记的传统,风格峭刻峻洁,语言凝练简朴。
张耒,苏轼称他的诗歌汪洋冲淡,有一唱三叹之音。不过实际上,其成就也就一般,没有留下什么传奇名篇。他的词有一些比较出名,为《风流子》,其中的很多语句对李清照的《一剪梅》有很大的影响。他在散文方面擅长辞赋,主要有《哀伯牙赋》《鸣蛙赋》《雨望赋》等,颇有一些新意。
风流子
——张耒
木叶亭皋下,重阳近,又是捣衣秋。奈愁入庾肠,老侵潘鬓,谩簪黄菊,花也应羞。楚天晚,白苹烟尽处,红蓼水边头。芳草有情,夕阳无语,雁横南浦,人倚西楼。
玉容知安否?香笺共锦字,两处悠悠。空恨碧云离合,青鸟沉浮。向风前懊恼,芳心一点,寸眉两叶,禁甚闲愁?情到不堪言处,分付东流。
苏门之中,还有一人需要注意,那就是陈师道。陈师道的成就主要集中于诗歌方面,他早期比较喜欢黄庭坚的诗风,但是很快又认为过于出奇,不如杜之遇物而奇也,于是就致力于学习杜甫的诗风。他后来被尊为江西诗派的三大宗之一。不过他的诗歌水平实际上也很有限,优秀作品比较少,主要有《春怀示邻里》《绝句》。
春怀示邻里
——陈师道
断墙着雨蜗成字,老屋无僧燕作家,
剩欲出门追语笑,却嫌归鬓著尘沙。
风翻蛛网开三面,雷动蜂窠趁两衙。
屡失南邻春事约,只今容有未开花。
总体而言,苏门学士中,以黄庭坚和秦观的成就最高,两人不分伯仲。黄庭坚在诗歌领域有重要的成就,在宋朝诗歌中占有一席的地位。而秦观则在宋词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论总体的优秀作品,秦观比黄庭坚多,因此个人认为秦观应该是高于黄庭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