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乾隆年间,有一本奇书流传在北京的大街小巷,虽只有八十回,却引得士人阶层纷纷传看,乃至争相抄录,这本书便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后被命名为《红楼梦》!
由于传抄者甚众,《红楼梦》形成了多个版本,如己卯本、庚辰本、甲戌本、已酉本、蒙府本等等;同时,《红楼梦》的魅力也蔓延至国外,如有红楼列藏本,现藏俄罗斯亚洲人民研究所列宁格勒分所。
《红楼梦》最初出现,是以八十回残本的形式,至1791年,也就是乾隆五十六年,两位后来人程伟元、高鹗,将《红楼梦》整理补充,再由萃文书屋刊印出版,打造出一百二十回本,即我们所说的程甲本;
紧接着次年,程、高二人,再次对《红楼梦》进行全面的增删改动,整理出程乙本,自此之后,《红楼梦》的传播便以一百二十回完整本作为蓝本,广泛流传。
《红楼梦》虽被补充完全,可大多读者的感受都像张爱玲在《红楼梦魇》开篇里说的那样:小时候看《红楼梦》,看到八十回后,一个个人物都语言无味,面目可憎起来,我只抱怨怎么后来不好看了?
后四十回的内容,无论是文笔、情节、角色塑造、性格刻画,都跟前八十回不是一个级别,故而真正研究解读《红楼梦》的学者,向有不以后四十回为依据的心照。
同时,目前市面上流行的《红楼梦》程乙本,由于经过程高二人的修正,很多细节都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对此我来试举一例。
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元妃省亲结束,宁国府唱戏以贺,贾宝玉带着贴身小厮茗烟来宁府听戏,茗烟却趁机和宁府小丫鬟万儿暗中勾搭,被贾宝玉当场拿住,庚辰本等早本中描述贾宝玉和茗烟的交谈,写得格外恰当:
茗烟大笑道:若说出名字来话长,真真新鲜奇文,竟是写不出来的。据他说,他母亲养他的时节做了个梦,梦见得了一匹锦,上面是五色富贵不断头卍字的花样,所以他的名字叫作卍儿。宝玉听了笑道:真也新奇,想必他将来有些造化。说着,沉思一会。——第十九回
程乙本所谓的修正是这样的:
茗烟大笑道:若说出名字来话长,真真新鲜奇文,竟是写不出来的。据他说,他母亲养他的时节做了个梦,梦见得了一匹锦,上面是五色富贵不断头卍字的花样,所以他的名字叫作卍儿。宝玉听了笑道:想必他将来有些造化。等我明儿说给你作媳妇好不好?——第十九回
贾宝玉乃情不情之人,事事可悟,时时能悟,又深爱女孩儿,故听到万儿出生经历,感慨她必有造化,同时出神深思,已入悟境;
程乙本为了表现贾宝玉的幽默,将沉思一会删掉,并让贾宝玉调侃茗烟,要把万儿给他当媳妇。
张爱玲在《红楼梦魇》里专门点出这个情节,认为是胡说乱改,因为贾宝玉最害怕女孩嫁人,从珍珠变成鱼眼睛,即便是开玩笑,也不会用嫁人当契机,小小一处,足见程高本的劣处。
因此,若要真正研究解读《红楼梦》,必得深钻脂砚斋批评本八十回本,其中很多细节都有原稿的痕迹,在读取情节的同时,还可以品味出曹雪芹十年批阅,增删五次的过程。
笔者解读红楼以来,时有读者询问《红楼梦》哪个版本适合阅读,今给大家推荐一本《红楼梦》脂砚斋批评本。
该书以《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为底本,甲戌本是目前最早的《红楼梦》版本,从中可以看到很多曹雪芹原稿中的情节设置、文笔构思,但由于甲戌本缺失严重,仅有十六回,故缺失章回用庚辰本补之,分上下两册。
书本实图
第三回眉批
第五回眉批
书中脂砚斋的批语较为详细、全面,又有眉批、夹批之分,排版精美,还原了《红楼梦》批评本的本貌,喜欢研究红楼的书友可以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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