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里唱到往事只能回味,当然歌里表述的是爱情的故事,而我这次的十一假期乡下走亲戚,却真真感受到了往事只能回味。
在亲戚家,受到的热情自不必说,亲情不能改变,改变的是住在乡村的体会。
老伴念念不忘的是过去住在乡村的美好时光,就喜欢过田园般的生活,园子里有各种蔬菜,院子里有鸡鸭鹅狗,住土屋,睡热炕,吃农家饭菜,白天鸡鸣狗跳,傍晚炊烟袅袅,夜晚寂静温馨,好一副美丽的生活画卷。
然而愿望是美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当我们以激动的心情踏进村庄,走进院里,热情迎接我们的是两只雪白的大鹅的亲吻,留下了大腿的紫色印痕。热情的狗子若不是被主人强行拉回,有可能在我的大腿上留下永久的记忆,并在医院打上那么几针。
坐在餐桌上,纱窗,纱门也挡不住两只热情的苍蝇扑面而来,而主人信佛,是不允许对任何生灵有丝毫的不尊敬,我只能挥手致意。
热情不仅仅是在小院发生,村上的领导听说我们前来坐客,也迅速赶来,虽然我们不曾相识。他们穿着上下一体的白色礼服,将红红的纸贴在大门上,拿出手机留下我和老伴的联系方式,对我们表示欢迎。在以后一周内天天上门来问候,隔着大门戴着手套,挥手致意,而我们带着微笑,张嘴表示感谢。
香甜可口的农家饭,有炖干菜,饭包,蘸酱菜,烀土豆茄子胡萝卜,蒸笨鸡蛋糕,煮大鹅蛋,乡村自产大豆腐,最重要的是二姐腌制的咸菜,年年用快递给我们寄过去。我们胃口大开,比平时多了两倍的饭量。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餐后,端起水杯,发现从小喝惯的当地的水(村里也安装了自来水),浮着一层油性的东西,杯底沉淀着一些渣,喝一口,有怪怪的味道,难以下咽。我所居住的城市,每天喝的是清澈见底,甘甜可口的泉水,每天喝水没有觉得什么,习以为常了,不觉得有多么好,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到了室外卫生间,当然不是马桶,更不能水冲,是农家旱厕,是从小习惯的厕所,又一次体验了苍蝇的热情,冲鼻的味道差点让我把方才吃的美味也一齐留在卫生间里。
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细皮嫩肉了,晚上烧炕时,手指不知道咋弄的,划了一个口子。
晚上洗漱时,我还好,用脸盆洗脸,老伴坚持用流水,我成了她的服务员,用水舀子舀水倒在她手上简单的洗完了脸
晚上起夜只能用桶解决了。热情的还有各种虫子,几十年的土房,又住在不常住人的屋子,虽打扫干净,但免不了有各种虫子,晚上睡的是惊心动魄,很怕虫子爬到被窝里,更怕钻到耳朵里,而发现虫子后只能戴上手套抓住开窗扔到外面,决不允许伤害它们。
第二天早上,热情的大公鸡把我们早早的从睡梦中唤醒,大鹅也不甘示弱,声音洪亮的叫我们起来。兴致勃勃的来到院里,准备看一下乡村早上的太阳,走着走着,老伴脚下一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坨鹅的排泄物。
园子里有苞米,各种菜,想着好不容易来一回,帮着收回来吧。结果从来的第二天开始下雨,连下三天,乡村的一切工作都按下暂停键。我们除了吃就是睡,不仅我们,热情好客的主人陪着我们哪也不去。时间仿佛也按下了暂停键,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可口的千篇一律的农家饭菜已没有了来时的香甜,主人吃素,我们也入乡随俗,但我的味蕾己想起火锅,烤肉,炖鱼,烧鸡,肘子,海鲜的味道。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打开行程码,行程码非常顽固,直到第九天终于被我的耐心击败。
我们逃也似的离开了乡村,脑海中冒出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怪不得,人们纷纷离开乡村,前往城市生活,乡村人越来越少。回不去的过去,也回不去的乡村,我驾着车,乡村在我的身后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