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大甜
01
我很少谈及死亡，也很少写死亡。一是，觉得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二是，我现在的阅历，还不足以去谈及。
但今天，我想和你聊聊死亡。
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死亡好像是一个很忌讳的话题。长辈们对这样的话题，更是讳莫如深。
我第一次接触死亡，是在7年前的秋天，奶奶生病离世。那是我第一次经历亲人的离开，惊慌失措得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当我再想起那天的情景，一切依然历历在目。
但内心早已比那时候平静了很多，也已释然。大概就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是能够越来越理解与接受，人会离开的这个事实。
都说，生命是一场轮回，到了那个时间点，也就是离开的时候。
只是，我们虽然能够去坦然的面对死亡。但假如，当我们每个人死亡的时间都能被预知时，我想，我们是没有办法面对与接受。
就像那时候，医生告诉我，奶奶所剩下的时间并不多时，内心的那份恐惧与悲伤。
死亡也许是免费的，却是我们都不敢接受的。
02
上周六晚，看了一部电影《遗愿清单》，电影讲述的就是关于死亡，关于被告知生命所剩下的期限。两个将死之人，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抱团取暖。
一个家财万贯却孤家寡人的富翁爱德华和一个为了将3个儿女培养成才，放弃自己历史教授梦想的黑人汽车修理工卡特，同时罹患癌住进了同一间病房。
一开始爱德华和卡特之间并不友好，但随着在病房里的慢慢相处，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与互相了解，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在病房里，他们聊天、打牌、开玩笑。他们在同一天，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时间。
当卡特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时间并不多时，他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遗愿清单。或许是考虑到现实的原因，他将清单揉成团丢在了地上，刚好被爱德华捡起来看到。
卡特说，曾经有这样一项调查：1000个人被问及，如果可以预知未来，他们是否愿意提前知道自己的确切死期？96%的人不愿意。我总以为自己更倾向于剩下的4%，因为我觉得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是一种解脱。结果，我不是。
爱德华说，我们要么就躺在这里参加什么狗屁科学实验，期待奇迹的发生。要么，就采取一些行动。不管我们是生还是死，命运的车轮都会不停的旋转。
后来，他们决定去完成遗愿清单上的每一个项目，为自己活一次，不留遗憾的去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他们去高空跳伞，他们开野马，他们去非洲大草原看狮子，爬金字塔，他们在泰姬陵前散步，在长城上骑摩托车，他们去埃塞俄比亚看野生动物，登珠穆朗玛峰…
他们好像逐步忘记了死亡，但又不得不去面对死亡。
看电影时，弹幕上有人说，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离开的时间。
是的。关于死亡，我们可以跑，但都躲不掉。
03
看完电影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假如我们每个人的死亡时间都能被预知，我们该会如何面对？
是选择等待那一天的到来，还是去完成想要完成的事情。
我想，每个人的答案各不相同。
这几天，我在读小仲马《茶花女》时，读到这样一个片段：玛格丽特对阿尔芒说，我这样突然接受你，你会感到奇怪吧…这是因为我不会像别人一样活得很长了，我要让自己活得痛快一些。
玛格丽特为了在余下的生命中，过得更快乐一些，她接受了阿尔芒的爱，开始了一段她自己所想要的爱情。
活得真实和快乐，比等待死亡重要得多。
我又想起，之前去厦门在酒店大厅等待入住时，闺蜜分享我的一篇文章，是一位插画师写给儿子的书信。
信的内容很长，她在信里告诉自己的孩子，他有一个很爱他的父亲，只是去了远方。那封信，我看了很久，一边看一边落泪。
信中就有提到，当医生告诉他们，丈夫所剩下的时间只有三个月时，他们从最初的无法接受，到最后的面对，内心经历漫长的煎熬。
后来，他们决定先夫妻二人单独出去旅行，然后，用剩下的时间好好陪伴孩子。一家人去海边、去乡下避暑，去游乐园…
她说，化疗和靶向药的副作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们这个叫时间和生命的东西。
我想那段时间，他们内心是无比煎熬与痛苦，却也是幸福的。因为，在丈夫最后的日子里，他们一家人都在努力付出，全力的去感受生命，去用力的告别。
当今天，再次去看那些内容，去插画师的微博看她记录的生活，写给远方的丈夫书信时，眼眶依然会湿润。
人世间有最真挚的感情，至真至纯。
有时候，我也在想，人这一辈子，拼尽全力地努力争取那些想要的东西，努力的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们最想要的莫过于，所爱之人在身边。真实的去做自己，不留有遗憾。
04
史铁生说，死是一件无须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了的事，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他将死亡比作节日，我觉得很有意思。我想，大概是在生病的那些日子里，他早已看透生死，毫无畏惧。轮椅虽然不能代替他的双腿，但仍然可以让他的生命飞翔。
在命运面前，他把生活过得更加充盈而有意义。在痛苦面前，他选择积极面对，把生活的苦难升华成生命的阶梯。
死亡，是个宏大又神秘的话题，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见过，每个人都熟悉，但每个人都不了解。
能够真正去了解的机会只有一次，亲身体验的机会只有一次，但这样的体验过后，便永远无法折回。
我们现在对它，依然是神秘和未知。
人的一生并不长，来不及沮丧，来不及犹豫。希望我们都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努力过好余生的每一天，活成自己所想要的样子。
我们的人生，依然会有无数种可能，珍惜当下所拥有的美好。有想做的事，一定要去做，一切都还来得及。
